孙基祯捐赠的青铜头盔 : 具 门 庆

1875年起德国考古学教授恩斯特·库尔提乌斯(Ernst Curtius)的挖掘小组历时7年,对希腊奥林帕斯宙斯神殿进行了发掘,并出土了这一头盔。据推测,该头盔是在古希腊奥林匹亚竞技会时,为祈求胜利和感念神恩在希腊科林斯制作而成。头盔采用了希腊历史最悠久的科林斯式结构,为一体成型,除眼睛和嘴巴以外,其他部位被全部遮住。最早的科林斯式头盔采用从圆形的头部直线下垂护至颈部的样式。此后制作的头盔样式与孙基祯(1912年-2002年)得到的这顶相同,从头部向下略往内凹,至颈部外展呈喇叭状。

 青铜头盔, 希腊公元前6世纪,高23厘米,第904号宝物

青铜头盔, 希腊公元前6世纪,高23厘米,第904号宝物
孙基祯获得奥运会冠军时,与金牌一起获得的奖品

科林斯式头盔的缺点主要有三个,第一,构造上过于笨重;第二,因双耳被全部遮挡住,所以无法听到外部的声音;第三,头盔内部不通风,所以夏季无法佩戴。虽然截至目前,在古希腊神殿或纪念碑上雕刻的武人雕像上均发现过该样式的头盔,但是却没有任何一顶拥有可与之相企及的完美圆形,因此这顶头盔有着极高的价值。头盔除前面部分地方破损外,保存状态基本良好。边缘处凿有小孔,还保留着部分固定用的钉子。据推测,头盔内侧通常会垫上布片等,以便在头部与头盔之间起到缓冲作用,穿凿这些孔就是为了用钉子进行固定。并且,这些固定钉在头盔表面被雕刻成点列纹和锯齿纹,两种纹样相互重叠。

1936年,孙基祯先生参加了第11届柏林奥运会马拉松比赛,并获得了冠军,这顶头盔就是当时计划与金牌一起颁发给冠军的奖品,但是却没有交到孙基祯先生的手中,之后的50余年一直陈列于柏林夏洛滕堡博物馆内。从第2届巴黎奥运会(1900年)起,形成了由希腊向马拉松比赛的冠军颁发文物的传统。这是为了纪念公元前490年,为将希腊在雅典马拉松平原上爆发的波希战争中获胜的消息迅速传回雅典而极速奔跑了约40公里的士兵斐迪庇第斯(Pheidippides)。马拉松比赛冠军获得的文物均为真正的文物,如“赫尔墨斯”半身像等。这种形式的文物赠予一直持续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防止文物外流令颁布以前。1936年举办柏林奥运会时,希腊的Vradyni报社向马拉松比赛的冠军提供了头盔作为奖品,不过当时的国际奥委会根据“不得由官方向业余选手授予除奖牌以外的其他任何奖品”这一规定,没有将头盔颁发给孙基祯。而孙基祯本人对“除金牌以外,马拉松比赛的冠军还可获得其他奖品”这一情况全然不知,就这样启程回国。当时日本对在殖民地诞生的冠军漠不关心,完全没有要为其争取应有权利的想法,故而没有将这一情况告知孙基祯先生,或向国际奥组委提出建议,最终导致这一真相被尘封于历史的长河中。

 这顶头盔是孙基祯在1936年柏林奥运会的马拉松比赛中获得冠军后被授予的奖品。但是却没有交至本人手中,而是在柏林博物馆内存放了50余年。1986年为纪念柏林奥运会举办50周年,将之重新归还孙基祯。

这顶头盔是孙基祯在1936年柏林奥运会的马拉松比赛中获得冠军后被授予的奖品。但是却没有交至本人手中,而是在柏林博物馆内存放了50余年。1986年为纪念柏林奥运会举办50周年,将之重新归还孙基祯。
这顶头盔历经50余年才重归主人的怀抱,是第一件被指定为宝物的西方文物

在40余年后的1975年,孙基祯先生整理相册时,偶然看到了1936年柏林奥运会后从日本官员处得到的照片,发现自己当时还应被授予一顶希腊头盔作为奖品。此后,孙先生经多方打听,最终了解到这顶头盔被陈列于柏林夏洛滕堡宫(Charlottenburg)博物馆内,因此开始踏上寻回头盔的征程。当时,这顶头盔被陈列在柏林夏洛滕堡宫博物馆,在文物简介中以德语明确记载了“希腊科林斯时代的头盔/雅典的Vradyni报社为马拉松比赛冠军提供的纪念奖/第11届柏林奥运会1936年/孙基祯(ソンキテイ)/日本/2小时29分19秒”的字样。

寻回头盔的努力持续了10余年,韩国国内媒体、大韩奥组委以及赠予头盔的希腊Vradyni报社和希腊奥组委都曾积极出面交涉。不过,德国奥组委表示绝对不会将头盔归还,并提出了以复制品替代的建议,但均被孙基祯先生拒绝。直到在1986年举行的“纪念柏林奥运会50周年大会”上,德国奥组委才将这件迟到的奖品归还给孙基祯先生。

这顶希腊头盔历经50余年才重归主人的怀抱,虽然是一件外国文物,但是鉴于其拥有2600余年的历史,以及作为柏林奥运会马拉松比赛冠军的奖品,在日本殖民统治的黑暗时期,极大地振奋了民族自豪感,拥有极高的历史价值,因此于1987年成为首个被指定为(第904号)宝物的西方文物。之后,孙基祯先生表示“这个头盔不是属于我的,而是属于我们民族的”,并于1994年将之捐赠给国家,摆放在国立中央博物馆内展出。